扫码关注

北大教授公布自杀学生父母职业分布,高知家庭上



齐凯教授于2017年曾发表过题为《大学生自杀相关行为与不同家庭因素之间的关系研究》的研究论文,该研究课题为安徽省教育厅人文社科研究基地重点项目,采取分层整群抽样的方法,抽取安徽省芜湖地区八所高校总计4585名大学生进行样本分析,得出下图结果:

其中,父亲为教师、医务人员和公务员这三类职业的大学生共计322人,自杀实施共4人,大约每80个人就有一个出现过自杀实施行为。

父亲职业为工人的大学生共计1150人,自杀实施也是4人,大约每287个人仅有一个出现过自杀实施行为。

前者的发生率是后者的三倍之多。

母亲为教师、医务人员和公务员这三类职业的共计255人,自杀实施共5人,大约每51个人就有一个出现过自杀实施行为。

母亲职业为工人的大学生共计644人,自杀实施仅1人,大约每六百多人仅有一个出现过自杀实施行为。

前者的发生率是后者的十二倍之多。

该论文作者齐凯教授认为,大学生自杀行为与家庭的知识性和控制性呈正相关关系,有自杀行为产生的大学生家庭,家庭教育方式大都较为专制,并且父母学历大都在本科及以上的较高层次。

其中,控制性相对外显,我们比较容易理解,比如知乎网友描述的“不允许插嘴”、“屁大点小事都管”等等,都是养育者控制欲太强的表现。

教师等群体因其职业的特殊性,长期习惯于权威的角色,认为自己拥有对书本知识甚至其它人生知识的解释权和教导权,习惯使然容易把工作上的那一套带回家中,在教养方式上会比较独断专制,其子女稳居自杀排行榜前三名也就不足为奇。

控制性剥夺了孩子的生命价值感,忽视了其作为独立生命个体存在的意义,严重危害孩子心理健康。因其逻辑简单清晰,又在多起典型案件中被媒体深度剖析,在多部影视作品中被反复呈现,所以逐渐被父母们引以为戒。

另一个正相关因素——知识性,因其本身的光环,且错综复杂地与其他因素纠缠在一起,反而不易被人觉察。

特级老师黄侃的女儿远远,学习优秀,兴趣广泛,生活自理能力也强,从小到大都没让她操过太多心。

黄侃老师一度自豪:“你不知道我这个女儿有多能干,情商高,朋友也多,性格开朗,处理事情冷静。”

“留学的事情也是她自己决定的,自己找的学校,还申请到奖学金,自己办签证,买机票。”

“她的个人博客上也全是生活不错、和朋友相处得很好之类的话。”

然而就是这样一位懂得放手的母亲,有一天,突然收到了一个电话,告诉她独立自信的远远出事了。

甚至在看到女儿遗书之前,黄侃老师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,外表活泼开朗的女儿,竟遭受强迫症之扰已长达8年之久:

“我真的太太太累了,八年来一次次平定崩塌的心灵,而当它再一次崩塌时我又无能为力,只有咬牙忍受再寻找调整的机会,而现实的事务又被耽搁着,现实的美好被破坏着,我真的厌倦了……”

如果黄侃老师是我们刻板印象里的那种老师,当时就能明确的知道,女儿的强迫症来自自己特殊职业的控制欲。

很可惜,往往这类案例,其父母大都从事高知识密度型工作,教育方式比大部分家庭更讲究民主、包容,孩子不需要父母怎么督促,仅靠浓厚书香氛围的激励就能自驱力爆棚。

但一派岁月静好之下,孩子已与心理疾病抗争多年,甚至做出最后的决定,也是深思熟虑的结果。这背后的病因,恰恰就是与这些孩子从小到大如影随形、密不透风、避无可避的,知识。

这些孩子比其他环境中的小孩更早感知这些有形的标准,更早主动发力学习,这也就是为何,这类孩子在人类幼崽阶段特别让人省心,简直就是众人口中“别人家孩子”的典型。

但是当时间来到青春期,孩子自我意识开始觉醒,忽然有一天,他们发现,所有的东西都是外界让自己干的,没有一件事情出于自己的意愿。尽管在整个过程当中他们也享受了诸多好处,但从现在起,他们开始想做自己了。

一面是做“别人家孩子”的惯性驱动,一面是心灵深处那个真我的热情呼唤,两个“我”无法顺畅的沟通,孩子开始陷入一种痛苦的自我搏斗。

而随着学段的升高,外界的评价考核标准逐渐变的多元,孩子怎么样在一个评价体系不断变化的社会当中,认识真我、去体验到我自己足够好,这本身就是很难的一件事情。

加上高知家庭本身拥有更多的信息来源和更大的选择余地,比如走留学or留体制内?走竞赛or参加普通高考?留英or留美?桩桩件件,给孩子所带来的自我评价的要求,远比其他家庭更高、更复杂,相应的各个维度的自我搏斗也更加激烈。

搏斗的结果,如果真我胜出,那孩子的心灵已经成长到有足够的力量去驾驭一身知识,结局自然是好的;而一旦真我败落,外界强加给个人的标准占了上风,无力感,甚至是无意义感将如影随形。

如何正面管教?如何非暴力沟通?如何巧妙化解孩子的对立反抗?类似的养育知识我们学了好大一箩筐,也真的把自己训练成通情达理的样子,但是然后呢?

你不加掩饰的愤怒孩子或许还会反驳,你旁敲侧击的让人自省,人家直接不予理会,不和你建立连接。在亲情面前,知识,有时候反而成了沟通的障碍;技巧,有时候反而削减了彼此的坦诚。

很多高知家庭父母与孩子之间的问题,是父母明明对孩子有所期待,还非要假装开明让他“做自己”,明明内心有愤怒和委屈,还非要强颜欢笑,扮演一个看似通情达理的“好父母”。

这种“我这么有文化,我一定能当个好父母”的执念,让不少父母活在表演里,而不是真实的关系里,而在这段关系里处在弱势地位的孩子,大部分时间只能配合父母的表演,努力做个“完美小孩”。

这种表演对孩子最大的伤害在于,他们无法和父母产生真实的连接,亦无法和那种在明面上就被控制的很厉害的孩子一样,大方和父母去抗争、去碰撞,最后当然没有机会去和解、去升华。

教育的本质永远是孩子和自己、和家人、和同伴、和活泼泼的真实世界的连接,知识再重要,也永远只能作为促进这些连接的工具,任何时候都不能本末倒置,让知识去主宰一切,孩子反而沦为知识的工具人。